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叙拉古人后传——卡车司机

铃风此地之外铃风约 5351 字大约 18 分钟...

半传记式戏剧《卡车司机》在新沃诚大剧院首映,揭开了翡冷翠过往几十年的家族历史

1114年6月某日 15:00 P.M. 新沃尔西尼 市中心养老院

一座装修豪华的养老院,坐落在市中心,老人有不少,毕竟新沃城比起其它叙拉古城市,天气要来得明朗得多,不至于一年到头雨雨雾雾。顺着养老院的大门走进去,可以看见不少老头老太太在玩飞盘,或者是什么别的。继续前进,走进建筑物,照顾人的护士,老年痴呆的男人,打电话叙旧的女人,似乎和其它养老院没什么两样。可继续往里面走,走到一个安静的,面朝西边的角落里,有一间几乎无人问津的小房间。为什么是几乎?因为里面还是有人的,顺着门缝看过去——

“这是我女儿,佩西。”老人坐在轮椅上,吊着水。腿上放着几张照片,褪色严重,明显有不少年头了。

“你在和我说话?”小护士看上去十七八岁,正细心地给老人带上静脉检测器。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怎么没见过她?”小护士敷衍道,压根没看照片一眼。事实上,她压根不用去看,因为从来没有人来看过这个老头。

老人似乎注意到了,他假装自己没发现,继续絮絮叨叨:“她不怎么过来。”

“独生女?”护士问了一句。

“不是。”老人摇摇头,“我有四个女儿。”

“真好啊,家庭美满。”小护士带着点点讥讽。

老人拿出一张,一个高大男人和他女儿佩西的合照,怀念地抚摸照片。护士刚给他带好检测器,抽空看了一眼。

“你朋友?还是兄弟?”

“吉米·帕西诺,你不认识他?”老人愕然。“我为什么要认识?”

“行行行。”老人自嘲地笑笑,摸了下年上浮肿的大鼻头,“你还没到这个阶段,压根感觉不到时间过得有多快.......不过暂时还好,时间还多,不用担心.......”

“时间过得太快了......”老人喃喃自语,“已经没人记得了,新沃尔西尼已经建立多少年了?十五年?”

“嘘——德尼罗先生,我在给你测脉搏,请不要说话。”

“抱歉。”

过了一小会,检测结束,小护士看了眼读数,眯起眼跟德尼罗说:“今天结果很好,先生。”

“我还活着?”

“你还活着,先生。”小护士开始收拾东西,“老当益壮,虽然也没那么好啦,不过不用担心,除了膝盖以外,您的身体一切安好。”

“是个好消息。”老人慈祥地翘起嘴角。

“我明天还会来。”小护士说,“不要偷跑哦,又不是老小子天天想着出去玩呢,可麻烦死我们了。”

德尼罗拍拍自己膝盖:“放心,跑不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小护士走到门边,合上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,补了一句,“对了,待会有位女士要来看您,大概......下午三四点吧,这里阳光最好的时候。”

说完便合上了门,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。

“佩西吗。”德尼罗摇摇头。

太阳爬过养老院头顶,灿烂的阳光照亮整个新沃尔西尼的每一条大街小巷。这个才建立十五年的移动城市从叙拉古里半独立出来,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来,整个城市充满了热情和朝气,当然,如果没有禁酒令的话,它会更有朝气。

城主莱昂图索·贝洛内和最高法官拉维妮娅·法尔科内联合颁布的“禁酒令”已经发布到现在十二年了,虽然这和老德尼罗没有什么关系,都是在他们那辈人的事情结束之后才出现的新鲜玩意儿。但说到酒的问题,不能喝酒确实是个大问题,倒也没大到多大,反正他已经够老了,比当年死在教堂的老贝洛内还老,还能喝多少?

“可惜了,吉米。”德尼罗抚摸着相片,“要是你还在,禁酒令能薅多少?够你当工人工会主席的大几百倍了吧。”

有人推开了房门,走了进来。

“吉米·帕西诺?”低沉悦耳的女音荡漾在房内。

“久违的名字。”

“法尔科内大法官。”德尼罗看都没看一眼,“有什么事来找我一个糟老头子?我不是已经说过很多,很多次,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你们了吗?”

“叫拉维妮娅就好。”

庄严,沉重,带着点午后阳光气息的法官大衣挡在德尼罗面前,拉维妮娅拖了张椅子,坐在老人对面。

“新沃尔西尼如何?”拉维妮娅问道,就好像刚刚她没提过那个名字。

“挺好的,阳光明媚,不像别的叙拉古城市天天除了下雨就是大雾。”德尼罗喝了口茶,“很适合养老。”

“没有了吗。”

“那不然,你还想我说点啥?”德尼罗嗤笑,“禁酒令?那可好说了,现在家族都靠这个转入地下了,你觉得和以前有啥区别?”

“起码不再是明面。”拉维妮娅叹了口气,垂下眼眸,“我答应过别人,五年之内会有结果。”

“会变好的,年轻人的努力我们老家伙看得到。”

“那就承你吉言了。”拉维妮娅环顾四周,又问道,“你女儿们没来看过你?”

“起码她们还肯把我这个糟老头子搬来新沃城。”

“作为一个,维多利亚人,你在叙拉古适应得出奇的好,甚至好过绝大部分叙拉古人。”拉维妮娅说把荆棘法典摆在大腿上,“甚至比德克萨斯做得还好。”

“准确来说,是小丘郡人。”德尼罗纠正道,“小丘郡一带已经快独立了,和维多利亚没多大关系,你还不如说我是谢拉格裔。”

“再者,德克萨斯?”德尼罗失笑,“差远了,我可没本事把沃尔西尼闹得天翻地覆。”

拉维妮娅皱了皱眉,很显然她不想提这档子事儿:“说正事吧,关于你的老朋友们,特别是吉米,他最后去哪了,你应该有头绪吧。”

“无可奉告。”德尼罗叹了口气,“想说,也没什么好说的,都过去了。过去好久好久了。时间过得太快,我也来新沃尔西尼待了十五年了,以前的.......”

“本来我不会管这个案子的,陈年旧事,现在时间没什么人记得了,案发点也不集中在新沃城,和老沃城关系也不大。”拉维妮娅低垂眼眸,“再说你们这些老家伙们的事,是西西里在管,她说无所谓,那就是无所谓。”

“那为什么?”

“答应了某个,在剧院认识的朋友,银行总经理。”拉维妮娅想了想说,“她叫佩西。”

“呵。”德尼罗低下头,看着吉米和佩西的合照。

“弗兰克·德尼罗,吉米·帕西诺,罗素·佩西,乔·坎纳瓦尔,路易斯·包格思.......”拉维妮娅伸出手指一个个掰着数,“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了,弗兰克。你还在保护谁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要不我们出去逛逛。”拉维妮娅走到轮椅背后,扶住握手,“我和小护士说过了,借用你一下午。”

“随你了。”

“想去哪?”

“我想想。”

==========

1114年6月某日 15:30 P.M. 新沃尔西尼 公墓

“你想了想,就想到了来棺材铺?”拉维妮娅推着轮椅,低头对着弗兰克说,“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?”

棺材铺里摆满了棺材,那是自然。不过土葬和火葬还是有点区别的。店员在给他们一一介绍,这是火葬棺材,这是土葬棺材,这里还有水葬,水葬棺材会顺着城市河道,流到移动城市外面,一般只有城市停留在湖畔附近补给淡水的时候才会有人用。

“除了土葬以外,别的不需要什么很好的棺材,复合板就够了。土葬的话,这边这几款就特别好,棺材界的卡西米尔轿车。”

“土葬吧。”弗兰克说。

“土葬,男人还是女人,体格什么样,什么种族?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习俗吗?”

“我。”德尼罗指了指自己。

“.......”店员梗住了,“......有喜欢的吗?”

“绿色那个。”

“八千,先生。”

“能便宜点吗?”

店员望着德尼罗,吸了口气,语气尽量亲和,生怕刺激到德尼罗。

“老哥,六千咋样?不能再低了。”

......

半小时过后,新沃城中央墓园。

弗兰克注视着墓碑上一个个人名和日期。

“人的都有入土的那天。”弗兰克说,“我觉得人走的时候总得留下什么,一辈子究竟干了些啥,好多比我聪明的人都搞不清楚,所以我绝对不会火葬。灰飞烟灭就真的什么都没了。”

“嗯。”拉维妮娅默默点头。

“棺材下土,那种上好的棺材,多少年都不会朽,埋在土里,墓还在,有人路过的时候会看到你,会说啊有这么个人活过,也许不会说吧。但是总归是留了点东西,没有完全结束。”老弗兰克不停地在说,拉维妮娅和工作人员也一直在听。

拉维妮娅许久没有开口,就这么默默地推着弗兰克的轮椅,陪他挑自己的墓碑。午后阳光变得不那么毒辣,自动花洒喷出的水雾弥散了光,再一次柔和了打在他们周身的光线。直到弗兰克和工作人员谈完,挑了个自己喜欢的墓碑位置之后,她才开口。

“前段时间我和佩西去看了剧院的新戏。”拉维妮娅慢慢地说,“讲了一个哥伦比亚人在叙拉古,从一个卡车司机一直爬到家族顶端的故事,挺普通的剧,经典三幕式,战斗占了很大部分,没两年他就爬上去了,没有一点沉淀感,陈词滥调。但重点不在那部剧,而是那之后,佩西和我说了吉米的事。”

“嗯。”德尼罗默默地点头。

“她说她从来没来看过你,你的其他女儿也没有。”拉维妮娅说,“我骗了你,其实是我自己想来看看你,顺便,了解一下当年的叙拉古。”

两人在墓园,对叙拉古人来说,墓园同时也是公园。他们在墓园里慢慢走着,好像一对父女。

“了解一下,你们这些老家伙。”拉维妮娅轻轻地说。

“嗯。”德尼罗点头。

“你也不想你们的故事就这么给带进棺材吧。”拉维妮娅说,“我认识个作家朋友,可以把你们的故事写出来。”

“顺便,给我点改进法律的灵感。”

“先把禁酒令撤了吧。”德尼罗插嘴,“好像新沃城过得多好一样。”

“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说得算的事。”拉维妮娅叹气,“莱昂有自己的想法,我也有。有些事实施起来比想象得......差很多。”

“年轻人。”德尼罗耸肩。

“扯远了。”拉维妮娅向路过和她招手的人点头示意,而后低下头看着德尼罗,“聊聊吧,吉米的事儿。佩西说他就像自己的亲叔叔一样,你们以前是最好的朋友,没有之一。”

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”拉维妮娅开始步步紧逼,“吉米·帕西诺失踪的那天,你和他同时出现过。”

德尼罗抬头望天,看着明媚的天空,眼里不知道写着什么。

“我一开始也是个卡车司机。”说完,他顿了好一会。

“我感觉,你的故事会比那个卡车司机更好。”拉维妮娅说。

“废话。”德尼罗一拍轮椅。

“那就开始吧?”拉维妮娅悄悄打开了录音笔。

......

弗兰克·德尼罗,前维多利亚皇家蒸汽骑士。退伍后闻到风声,立刻带全家人移居叙拉古,开始干拉货,也就是货车司机。没别的爱好,喜欢偷货卖货,因此结实了少买赃的家族人士。后来他认识了罗素,彼时翡冷翠,叙拉古的城市之一,力量最大的家族头领,是个彻彻底底的老派叙拉古人。罗素给了弗兰克很多很多机会,他叫弗兰克干什么,弗兰克就去干什么。

那段时间,护城河的河底多了不少手弩,那是弗兰克杀人之后丢弃的证据。

就这么过了好几年,弗兰克爬上了一定高度,罗素把吉米介绍给他。吉米·帕西诺,哥伦比亚出生的叙拉古裔,当年叙拉古工人工会,卡车司机工会的主席,热度堪比现在的当红明星。两人一见如故,很快就成为了很要好的铁哥们,吉米和弗兰克的小女儿佩西,关系更是亲密无间。

吉米是个很贪的人,工会的钱都在他手上,保险费,捐款等等,数不胜数。你不能说吉米贪了这笔钱,他拿它们去做投资,越滚越大,在工人需要的时候吉米会尽心尽力去帮忙,在平时它们就好好地在那儿给吉米利滚利。工人,司机们的钱一点没少,吉米的钱越来越多,按理来说这是个WIN-WIN的事。

但是他太高调了,惹到了很多很多人,甚至是西西里。

所以罗素命令弗兰克杀了他。

“果然是你杀的。”拉维妮娅说,“得亏吉米那么信任你。”

“因为吉米信任我,所以只有我能下手。”弗兰克叹了口气,“他是个倔强要强疑心很重的老头。”

当时弗兰克“陪着”吉米去和罗素他们谈判,那是一场鸿门宴,吉米和弗兰克都知道。但是吉米没想到的是,下手的那个人站在自己背后。

“罗素说什么,你就做什么?”

“以前我接过别人的单子,一个叫悄悄话的家伙,口风严实,从不走漏消息。但是那次的目标是罗素底下的厂子,我不知道。”弗兰克说,“我还没出发,就被罗素带到了他平时去的餐厅。”

“然后你就去把那个悄悄话杀了?”拉维妮娅说,“我记得,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讲过翡冷翠这个时期的案子,有多少是你干的?”

“不多吧。”弗兰克比了个手势。

“五成?”

“五十个。”

“翡冷翠那段时间总共就七十多桩横死街头的街头大案,你一个人做了五十桩?”

“大概。”

“啧。”拉维妮娅不屑地咂咂舌,“你继续吧。”

“所以我已经给罗素杀了五十多个人,那多一个吉米,又何妨。”弗兰克的语气变得很缥缈,“没人敢反抗罗素,更加没人敢反抗西西里夫人。”

“吉米的死,也是她的意思?”

“你以为叙拉古就只有家族?那可大错特错。”弗兰克笑着摇摇头,“吉米·帕西诺是个例外中的例外,比莱昂图索还例外。他通过工会,掌控了叙拉古几乎所有的交通运输,西西里夫人不可能让他继续掌权。”

“.......”拉维妮娅低着头,眼睛埋在阴影里,“之后呢。”

“之后,我们被西西里夫人清算了,人没死,给夫人用各种有的没得的理由送进监狱待了二十年,包括罗素。”德尼罗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,“罗素他们全死在了监狱里,病死,就剩我一个风湿的老头。”

“再然后,我就来了新沃城,没人再记得吉米·帕西诺。”

德尼罗长舒一口气:“人生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佩西是怎么知道的?”拉维妮娅问道,“你们做事干净到西西里夫人的眼睛都找不到线索,佩西为什么能知道。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德尼罗说,“那天她听到吉米失踪的新闻,看着我的眼睛的时候,我就知道她知道了。”老德尼罗摇头,“就是从那天开始,我的女儿们不再是我的女儿们。”

“我去找过她,那时候她还是银行职员。”

“她没理你。”拉维妮娅说。

“她直接把暂停服务的牌子摆上走开了,正眼没看过我一眼。我也打过很多电话给她,也写过信,我.......打给她......写信.......我......我只是想和她聊聊。”

老头的话突然变得断断续续。

“你想和她说什么。”拉维妮娅轻叹。

“我想道歉,仅此而已。”老头黯然神伤,“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,我......我只是想保护他们,保护她们每一个人不受家族的迫害......我们一家都不是叙拉古人,不这么做很难混下去......”

拉维妮娅垂着眼,将轮椅推到树下,找了个长椅,和弗兰克并肩坐着。

“你知道佩西怎么和我说你么。”

弗兰克摇头。

“她说,你很恐怖。”拉维妮娅抚摸着荆棘法典,“她说,你根本不在乎她们的感受,只知道霸道地做自以为对的事。她说,她们不想告诉你,害怕她们自己被欺负的事被你知道你会做出很恐怖的事情,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。”

“你打断一个面包店老板的手,仅仅因为他推了她一下。”拉维妮娅淡淡地说,“她是这么说的。”

“我.......我只是......”

“她们已经不会回来你身边了。”

“我知道.......”弗兰克哽咽道。

“已经回不来了。”拉维妮娅感叹道,“吉米,卢比奥,这些人都回不来了。”

“我知道......”弗兰克叹了口气,“让我静一下......”

“嗯。”

拉维妮娅默默地掐掉了录音笔,陪着弗兰克,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,静静地看着路过的行人,静静地看着欢声笑语的孩子们和无奈的家长们。静静地,陪弗兰克过完了一个下午,仿佛,站在他身后,看着他走过了大半辈子。

看他从一个卡车司机,变成一个家族杀手,看他爬上家族顶层,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,看他进了监狱,出来之后无人依靠。

直到黄昏,夕阳将公园染成金色。

“回去吧。”弗兰克说,“大法官女士,你打算凭这个录音笔治我的罪吗。”

拉维妮娅推起弗兰克的轮椅,摇头:“我会留着,等到你进棺材那一天。”

“谢谢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拉维妮娅说,“陈年旧事,已经没人记得了,治了罪,意义也不大。何况你也蹲过监狱了,二十年,我出生的时候你就在里面了。”

“是啊,哈哈。”弗兰克干笑两声,“都过去了。”

回到养老院,拉维妮娅把弗兰克推进房间,虚掩着门,轻轻拽了拽小护士。

“啊,拉维妮娅法官,有什么事吗。”小护士问道。

“请把德尼罗先生的......嗯,联系人,改成我。”拉维妮娅说。

“好的,那他的其他亲属呢?”

“你见过他们吗?”

小护士摇头:“好吧,我懂了。”

“以后我会每周来一次,记得门留一条缝,他不喜欢被关着的感觉。”拉维妮娅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,拍拍小护士的脑袋,离开了。

小护士透过门缝,看着弗兰克静静地坐在轮椅上。

1114年12月25日,弗兰克寿终正寝。

1115年1月1日,禁酒令取消,家族势力受到严重打击,更多更合理的新政策被提出,新沃城开始了经济超速发展的年代。

1118年2月9日,四十年前的悬案,工人工会以及卡车司机工会主席吉米·帕西诺失踪案告破,于此同时,卡特琳娜·斯科塞斯(本名乔万娜·罗塞蒂)编剧的新作,半传记式戏剧《卡车司机》在新沃诚大剧院首映,揭开了翡冷翠过往几十年的家族历史。吉米·帕西诺这个名字,再次和当红明星比肩,而对新沃城人来说,家族的影响,似乎和这部剧一样,往事随风,慢慢远去。

fin.

(责任编辑:瑶濯;网页排版:武乙凌薇;绘图:茶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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